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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ZBOOM同人。
什么都写。

碧棺左马刻在25岁时仍会想起他17岁说过的话。

私设:17岁高中期MCD+16岁高中期NB。

相关:左马簓要素居多,捏造有,ooc有。


Summary:  

     夏天属于裸露和慵懒,属于无尽想象的闲置。摊开的作业,赤裸的双足,过曝的白日,回归的伙伴,热浪中孕育出洁白的情感。碧棺左马刻只有17岁,匆匆前进的步伐中,未来的岔路口就在他的眼前。他洁白的情感与身旁的绿色身影水乳交融,好像他便当盒里微微融化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,一起凑成了他17岁的夏天。


     对于碧棺左马刻而言,夏天先到的色彩并不是像散文里总描述的那样,有大片大片浓郁得仿佛能出油的绿;而是白,肆意铺展开的,让人发汗的白。他眯起眼看絮白的天空,篮球在他手里像太阳一样炙热又朦胧。无尽的热浪好像要将他溶解,不带一点柔腻水分的盐巴沉重地躁动着,烈日好像要将池袋变为一座热岛。

     八月,刺眼的白像沥青一般,缓慢地倾倒而下。左马刻是芸芸众生中极少数的存在,是偏要与太阳对着干的异类。洁白的校服,洁白的头发,上半身洁白得就像是要融进晕乎乎的白日。

     白膠木簓这时想起一个颇为形象的词。那个词叫做什么来着?那时卢笙摆弄着他新到手的相机,学着美术馆中的那种风格,把窗框当作画框,想要留下地平线上喷薄欲出的朝霞。那个词是拍照会用到的,咔嚓一下按下快门,整个画面就会白得发亮。卢笙皱着眉头取出照片,粗糙的唇一张一合,像缺水的旱地。  簓想起来了,对,那叫做过曝吧!卢笙点点头,默许了他的答案。如果对现在的左马刻按下快门,纯白的画面一定只会剩下他锋利的红宝石眸子,与黑而修身的校裤。他无端地想:汗津津的纯黑布料是不是正难舍难分地,缠在他肌肉紧实的小腿上呢?

     午后的体育课往常都让人感到倦怠。那是当然的呀,白皙的阳光,压着发梢在脸上印下狭长的影子。浓密的树叶交错在一起,像是将无边的绿荫烧灼出海绵一样的洞——这些洞仿佛吸干了整个夏天的水分。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的燥热与自然。

     簓没办法看清那些灼人的棱角,只觉得像是白亮的硬币无声地撒下来。他眼中的一切都趣味地膨胀着,他眯着眼,直到过曝的夏天填满他像狐狸一样狭长的眼,填满他近乎融化的脑海。

     太阳白皙的光让他睁不开眼,簓又模糊地想,让他睁不开眼的怎么能是太阳哩?怎么说也应当是想要主宰生活的自己才对。——他已经17岁咯,标新立异的情绪支撑着他,让他看起来俨然有了小大人的架子。簓在夏天是从不睁眼的,他要像叶片一样自由地活在八月。

     阴影里的簓揉着脑袋才刚站起身,左马刻眼角的余光便不由自主飘过去。粗糙的球面在他手中搏动着发烫,他看看哑光的篮筐,又看看簓挽起的外套袖子,露出的小臂白皙而干净。燥热是种单一的色彩,左马刻却觉得簓一定能接下这个球。他会起跳,投篮,伴随篮筐上铁链碰撞的清脆声音,他们的小臂会欢愉地撞在一起,同样的黏腻与炙热会将他们跳动的情绪连接。

     这是簓回到学校的第二个下午,一切一定还是像过去那样。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什么东西在搏动。


      体育课前一节是化学课。簓玩够了醛基手的把戏,面对枯燥的电化学,他们只是看着笔杆在指间转过来,又转过去。两人讲完了所有与决定无关的轻松话题,这时都没了讲话的兴致。不约而同地目光失了焦,无神地钉在黑板上。

     簓碰碰左马刻的胳膊肘,为了说一句悄悄话他几乎要将脸歪到左马刻耳边。喂,喂,左马刻。后者则垂着眸子恹恹地扭头,簓的脸都近在咫尺了,他也不躲,只是表情差得要死,像没验纯的氢气。

     簓依稀记得老师古板的嗓音从他左耳朵钻进又从右耳朵出。他讲到气体的验纯,说纯度不够的氢气易燃易爆炸。他们那时候都17岁,所有人都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矢,他们却在弦上咀嚼着过去没尝出味的知识。——简直味同嚼蜡,簓看着满页的化学符号如阅天书。

     ——啊,找本大爷有何贵干?左马刻垂着眸子,奄奄一息地回应他。他们裸露的小臂这时就贴在一起,汗津津的,像有层薄膜将他们粘连。左马刻想起桑拿后,将衣服草草地套在半干的身上,布料与肌肤间会多一种微妙的联系。此刻这联系就发生在他和簓之间,好像他们一起汗流浃背地蒸桑拿。

     那个啥,手让一让哈。你挡着咱看答案咯,就是那个什么、燃料电池反应方程式。簓的笑带了点成年人的谄媚意味,好像他们俩刚刚一起偷完鱼干,他在索要赃物,小指旁还蹭着油墨的腥味。不过左马刻也没让他失望,收到暗示后便默不作声挪开了故意挡在填空题上的手指。

     簓瞧瞧他的答案,表情一副恶寒:你这是写了个啥啊?

     _(:-[▓▓]__。

     左马刻心不在焉,叼着笔冲着答案努嘴,没说话。

     还是那副臭脸。咋,笑得还挺得意?簓看在眼里,觉得好笑又无奈,悻悻地扭头对着他自己的答题卡生钻硬磨。过了会他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,左马刻见状,马上拎起笔划掉了那个写着玩的答案,打算听听簓能有何高见顺便帮他处理掉这堆烦人的破题。于是簓和他一本正经地耳语,热气和唾液吞咽的声音像是糊了层水膜。

     这卷子答得也太水了吧,左马刻。你瞧瞧,你这填空题…都水到「睡」着咯。

     现在恶寒的就轮到左马刻了。他皱眉,感觉鸡皮疙瘩嘎哒嘎哒起了一身,然后他不假思索地展开报复,往他黏腻的小臂上就是一肘。簓吐着舌头嗤嗤地笑,听着左马刻带着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骂他,声音哑哑的。…湿湿干干的傻〇。

     他自信地将这归作左马刻的大度。簓知道那次争吵过错在他,于是试着主动挖松他们之间的高墙,想光明正大向他靠近些。左马刻毫不计较,给了他一句傻〇,权当是见面礼。


      簓接下左马刻的球,那球炙热得烫手。夏天的温度,地皮的温度,他的温度,这一切在他的手上浓缩成一个小小的太阳。他眼前的景物被高温炙烤得好似融化,他自己也深受其害,正顶着一头蔫巴巴湿漉漉的绿色头发。现在可不是个打篮球的好时机呀,他不像左马刻,没日没夜地晒,还白得像过曝的照片。但那是「有活力」的白色,当然,同时具有「诱惑力」啦。

     簓依旧选择了掷球。一道弧线,漫不经心地将热浪像波纹一样推开,裸露的蝉鸣戛然而止。他没思考要让球落向哪里,一切自然得好像肌肉记忆,他们在勇敢地与热浪抗争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模糊的球影,在大脑过载的嗡嗡声中脱离手心,他喘着气,看着球戏剧性地与篮筐相撞。球一弹,一起,最后被左马刻轻而易举地抬手接下。左马刻在不远处上下颠着篮球,眼神在簓身上像水一样流动,这给他一种暧昧的错觉:左马刻好似要掀起衣服,用覆有薄茧的手抚过他干热的每寸肌肤,手法炙热又暧昧。随后左马刻挑眉笑了,怎么,今天这么心不在焉?

     簓甩甩头,觉得自己多半是热糊涂了。

     无边的燥热中,汗流浃背的黏腻感像苔藓一样增生,他的胳膊与小腹却干燥得发烫。簓听着左马刻仿佛触不可及的调笑,面上半推半就地摆出副无奈的样儿。他苦涩地开口,不妙,咱眼前怎么一个劲儿冒星啊?看来不得不先退场咯。

     左马刻抹了把汗,不爽地咂舌算是应答。他不喜欢簓用那种表演一样的语气说话,这之后他再没心思管簓。过了会他又远远地瞧见绿色的身影窝着身子钻进教室,汗流浃背的他,好像绿油油的头发与衬衫都被揉成个模糊不清的球。过曝的夏天,干燥的,能够蒸出汗,左马刻呼吸不上一口含有水分的空气,仿佛只吸入盐巴。

     洁白充盈了他的大脑,左马刻昏沉地开始胡思乱想。教室里可能发生的一切像棵树,黝黑的根在他心底纯白的土地上扎根,他的心脏膨胀时带着悸动,像他和簓告别时那天缠绕着他的感觉:困惑又失望,以及更加晦涩的欲望。

     繁茂的枝叶沐浴着八月纯白的光。

     他会同簓一起避暑,在低功率的空调下吃便当盒里的冰淇淋。他们会接吻,在高温的诱导下,他们将额头贴在一起。簓环住他的后颈,手臂会像他的小腹一样摸起来温热,像迷乱中粗制滥造的拥抱。没有人会进来,这里只有他和簓,和他黏腻的唇上蹭来的冰淇淋的甜味。

     这是他的味道吗?簓看起来就像一球融化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。


     簓蜷在自己的座位里。不是坐在晒得发烫的木制凳面上,而是蜷缩在墙角与地面间,由墙壁与窗户沿切割出的一隅阴影中。化学课本依旧摊开在桌面上,油墨印制的化学符号旁边是歪歪扭扭的字,他和左马刻的练习本胡乱地叠在一起,好像经年累月形成的岩层。

     左马刻的便当盒是不锈钢的。簓从左马刻的抽兜里抽出有点分量的便当盒,也许是热昏头了,他先将饭盒贴在了脸上。不锈钢的金属面贴到脸上,像是冰冰凉凉的廉价驱暑贴。但它的内里却很贫瘠,挪开沉重的盖子,白色的纯米饭团是唯一能够饱腹的东西。

     簓没忍住笑他是个死妹控。他有个妹妹小他两岁,年仅十五;花一样的姑娘正值青春芳华,连名字都像花一样,叫作合欢。他妹的饭盒是樱花一样的粉色,塑料的,一半的白米饭上盖满了照烧鸡排与新鲜的青菜。真是素气的饭,就吃这些怎么还长得人高马大的。

     碧棺左「马」刻,确实人高「马」大。簓嘴角上扬。

     他轻车熟路地掀开饭团下面的隔层,里面有一格放着半化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。簓在便当盒里翻翻找找没见到勺,干脆擅自拿过左马刻的尺子。他不嫌,他本身就是随和的人,心知肚明在热岛一样的学校,连冰淇淋都算是一种奢侈,他用尺子的棱角挑起软乎乎的冰淇淋,奶油的甜腻逐渐变得柔和,最后薄荷的清凉在他的舌根融化。这像冷笑话,此刻切实地融化在他干燥得像是沙滩般的舌尖上,同时让他感到星星点点的快乐。冰淇淋沿着棱融下,缀在他的白衬衫上。簓想,好怀念,是不是他的头发在融化嘞。


     左马刻大口大口地喝水,汗液在他身上停滞。凉水填满他的唇缝,他的上嘴唇一跳一跳地刺痛,他热得没了打球的兴致,拽下搭在篮球杆上的校服披在身上,他坐在台阶上,将自己藏在校服拉链划出的阴影之中,银色的拉链一晃一晃。

     昨天这个时候簓的舌根紧得连撬都撬不开,自由活动的时间两人不谋而合地选择在厕所避暑,隔间却只剩一间。很窄,两人的视线简单的交错。簓站在偏里的地方,随后不去看他。

     左马刻撑着胳膊将他困在手臂里,两人的距离太近,以至于他们的气味都在相互撕咬。身后的白瓷砖比体温低得多,好像他的背部在接触的时候就有嗤嗤的蒸汽冒出。簓能感受到他的温度,他的胸膛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起伏。这类似于一种感觉,像是你在冷天摸到了装满热水的杯子,被猛然烫了一下,却为了温暖用你所有的肌肤包裹住杯子,好像它是一个太阳。

     热到发昏的时候不会拒绝亲吻的吧。左马刻冲他挑挑眉,随后毫无征兆地吻了他。也算不上吻,像是带有原始兽性的撕咬,犬齿粗暴地在他的唇上缀出铁锈味的血珠。这之间含了无数的质问,无数的话语,与无关紧要的心跳加速,全都融化在他们交融的唇舌之间。簓毫不客气地咬回去,然后在结束这个吻时不甘示弱地舔过他的伤口。铁锈味,又凉又甜。

     左马刻呼吸滚烫。随后他开口,你的漫才修行之旅如何?话里还带着嘲讽的味道。

     簓眼神偏移,答案像苦涩的黄连一样含了好久,最后无奈地咧嘴笑了。


      簓在五月的时候决定离开学校。正是美好的五月天,他捻着皱巴巴的广告纸,私立漫才培训几个字刺得他心脏怦怦跳。这冲击像一种分贝过大的震声,让他感到震慑的痛苦,又忍不住心跳加快。这是一种莫大的诱惑,他早就受够了千篇一律的学业。然后他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,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。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,咱放弃学业去专门培训漫才,咱将来也会成为像冰筋先生那样的大漫才师?

     左马刻在书堆里抬眸,漫不经心地予以回应。好啊,将来你就去当冰先生吧。

     簓不解。为什么是冰先生。咱的笑话太冷咯?

     因为你能想出这种主意,简直是缺根筋啊。左马刻的笑有些冷嘲热讽的滋味。总之,本大爷的建议是劝你别去。你现在只有17岁,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。

     簓干笑两声没再说话。17岁,他仅仅只有17岁,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。是将自己的梦想与爱好燃成千篇一律的粉末,一同埋葬在课本与作业筑成的坟墓中。那张传单被他攥得皱巴,他想,这真是场悲剧呀。


     已经是六月了。左马刻瞥了眼身旁的空位,一种幼年时经历过的感受纠缠上来:失望与孤独将他的身心都搅成一团。他干脆将簓没带走的笔记本丢在凳子上,那本子每一页密密麻麻都写满了字,全是不着边际的大叔笑话。左马刻看不懂那些不着边际的梗,只是怀念那种感觉。

     他开始在他的心里畅想,枯燥的六月如果有簓在会是怎样的。六月初还不是很热,簓会坐在窗台上望望窗外的叶子,再望望窗外打篮球的男孩们开口。哇,好羡慕,咱也好想出去打球嘞。左马刻也向外看,胳膊撑着飘窗,下意识和簓贴在一起。

     楼下是高一的学生在打球。簓也许也会注意到那个抢了四五次球的男孩,讲他的大叔冷笑话:你看,胜利是不是也是需要「强求」一下的?这不,「抢球」抢多就赢了嘛。

     高一有个男孩打球出了名的好,一头黑发,眸子是漂亮的异色:红与绿,让左马刻想到了极富侵略性的大火与无边的森林抗衡。高一的小孩大多都拿着球磨磨唧唧地投,态度还咋咋呼呼。左马刻对此不屑一顾,正悠闲地运球准备上篮时,这个男孩火一样横冲过来,一把夺下了他的球。梁子这就结下了,联赛好像成了两个人1v1的场子,直到两人都汗流浃背,左马刻以一分险胜。胜者没吝啬自己的赞许与赏识,男孩好像很意外:业余爱好,家里的弟弟们爱打篮球,我只是陪练啦。不远处一红毛小伙冲他招手,喂,一郎,要不要和小僧再打一场!

     左马刻想,哪有陪练的命中率高得这么离谱?今天高二篮队要是没他碧棺左马刻可算完了。


    他想起更早的时候,他将球扔给了簓,好像那种洁白的情感烟消云散。轮到簓了,他拿着这个球,然后再传给左马刻。一切都静默无声,也没有过度思考。

     现在这个球在你手上了,簓。左马刻的手指在薄薄的笔记本上敲着,发出轻细的敲击声。他们现在不再需要彼此的体温,白色的太阳在逐渐苏醒,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一张看不清的过曝照片。

     他感到一种无名的期待在生根发芽,随着他的心脏一起搏动。


      簓从尺子的棱角上尝到了油墨的味道。最普通的黑色中性笔的味道,涩口却带着一点诡异的甜味。多吃一点油墨好像也无所谓,那样是不是也会变得更加幽默嘞?他随意地将尺子上的油墨蹭在手背上,那看起来与尝起来一样微妙。他深呼吸,头稍微不那么晕的时候拉开窗户。过曝的夏日是一片让人眼酸的纯白,所有东西都千篇一律,他的目光下意识向篮球场飘去,第一眼还是看到了看到了校服下那双凌厉的,红色的眼。不论何时都红得像是某种宝石一样,沉淀下来的深色正迎上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 左马刻正看着他。目光浓稠得像血,像油墨,像他舌根酝酿开来的甜味,带着异样的涩苦,与繁杂且捉摸不清的晦涩。簓咕咚咕咚地拿起水瓶喝水,捏了塑料瓶上嘴唇也一跳一跳地刺痛起来。他与左马刻一齐搏动着,因为白色的太阳已经苏醒,那种期待与微妙将他们的情感融在一起,像操场上滚向一边的篮球。左马刻放下水瓶,眼神像是在煽动他。

     现在这个球在你手上了,簓。他的眼神好像燃着向往的炙焰火苗。


     三月底的时候,所有高二的学生都会参加学业水平考试。那段时间簓心事重重,一双手好像要捧着七本书看,再外加一本写不满的笔记本,疏疏密密地塞着不好笑的大叔笑话。左马刻不理解,但依旧钦佩这人在沉重的学业下不放弃漫才的决心。他大概是认定自己考不上大学,干脆掀了所有真题与模拟题,将那堆错叠的纸张全部丢进抽兜,让该死的复习见鬼去吧。

    他们通常去天台上吹风,顺便解决掉午饭。这通常是两个人无拘无束独处的大好时机,簓放下饭盒,把他的笔记本提溜起来在风中哗啦哗啦地翻。左马刻在一旁捏着饭团安静地吃,他的不锈钢便当盒摊在簓身旁的水泥地上,簓往里看,只有黑海苔包着的白米饭团。

     左马刻,吃的也太少了吧。背着咱偷偷修炼魔鬼身材?簓调笑着,掀开放着饭团的隔层。除了塑料小格里放着半融的绿色冰淇淋,能算得上饭食的只有饭团。

     什么玩意啊,本大爷就是顿顿吃撑也有八块腹肌。左马刻冲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,又倚在栏杆上嚼他的饭团。本大爷有个妹妹,正长身体,应该多吃点。

     要不要把自己的饭给他匀点?簓先生左思右想,还是打消了念头。左马刻那骨子比谁都硬,要是能吃一口别人施舍的饭,那真是见了鬼咯!

     下楼时簓困得不行,在楼梯口对左马刻懒散地开口。喂,左马刻大人,你把我背下去吧。

     左马刻皱眉给了他一肘。为什么你这家伙每天都在异想天开啊,不是盼着本大爷把你背下去,就是让本大爷替你刷牙上厕所写作业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,干脆哪天本大爷替你活着算了。

     簓拎着饭盒冲他嬉皮笑脸。好啊,哪天你考虑考虑替我活着吧。考试好累,咱也想摆烂。

     左马刻伸了个懒腰,漫不经心地,随他一起放慢脚步。得了吧你,本大爷还愁着考不上大学以后咋办呢。要么本大爷去当黑社会算了,一拳能打断对家鼻梁骨的那种。簓若有所思半天没说话,左马刻瞥了他一眼,又接上话茬:想摆就摆呗。都累成这样了,不正是说明你的努力和摆烂都不纯粹吗。大不了将来给本大爷当副手,然后当一辈子搭档。

     簓用很微妙的眼神看他。想不到单细胞生物也能说出这种豪情壮志的话来嘞。然后他结结实实吃了左马刻一个拳头,像劫后余生一样笑起来。


     簓在教室里昏昏沉沉地犯困,吃完了那一小格冰淇淋只让他觉得嘴里又凉又腻。他不知为何又想到昨天在隔间里的那个吻。他起身,拍拍屁股后面的土,腿蜷得太久还是麻的。他的心脏搏动起来,召唤他回到八月过曝的盛夏。他从教学楼的阴影里挣脱,在操场上抱起发烫的篮球,像是拥抱炙热的太阳。左马刻窸窸窣窣地褪下校服外套,随意地甩在杆上。

     现在这个球在你手上了,簓。左马刻在三分线以外向他招手,可别让本大爷看不起你。

     簓开始运球,不到半晌,轻轻松松地将球掷入篮筐。他将球交接给左马刻,然后他们的小臂欢愉地撞在一起,同样的炙热将他们跳动的情绪连接。左马刻给他一肘,得亏你还没手生,不愧是本大爷的搭档。

     夏日的风浮躁地吹过来,簓不禁浮想联翩:左马刻,你17岁时在太阳底下奔跑时,会想24岁时的你是什么样的吗?三月,在他若有所思时,左马刻用拳头予以他最有力的回应——


     我们大不了当一辈子搭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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